close
真是的，這個人怎麼可以對我這麼溫柔……
我會傷心得哭的……
『阿爾凡斯、別動啦！』又是這熟悉的嗓音，在地上呆呆的阿爾凡斯看著正要把紗布貼到自己手上的人，動作好溫柔，語氣明明是兇巴巴的像是要把他殺掉似的。但是那臉容……他凝視著阿爾手上的傷口，那皺著的眉頭和緊抿著的嘴唇，表現出他正為這個糟糕的情況感到懊惱。阿爾凡斯吞了舌口水，對了，自己是傷了吧……
視線從哥哥的臉轉到自己手上，阿爾看著那滲血的傷口，因為被刀子割傷大約一隻手指長的傷口，只是呆呆的皺著眉。
『好了。』顯然是把紗布穩穩的給貼上傷口，哥哥原來皺著的眉頭一下子綻開了微笑，這讓阿爾也跟著傻笑起來。『你啊，笑什麼，看你跑來跑去又跌倒了，又要勞煩我去幫你消毒。』
『嘴硬……多不願意你還不是會替我消毒……』阿爾笑了一笑，伸出手擦著臉上的淚水跟污泥，然後又爽朗的笑著。
『囉、囉嗦，下次看我還會不會幫你！』
『……謝謝你啦，哥哥。』
阿爾在店舖前站著，一手拿著行李箱一手拿著地圖，耀眼的紅色披風讓人輕易的記住了他。微風又是輕輕地吹著，阿爾很喜歡這樣的天氣，因為要是有風的話，他起碼不會感到悶熱啦。
「唔，怎麼說好呢……」他咬著那個人遺下的筆，在地圖上畫著一個個圈，頭髮垂下遮著那啡金色眸子，專注地看著地圖上的標題。「啊行李箱沒有遺留東西吧……」
他的手中拖著一個行李箱，然後他彎下身打開行李箱。行李箱中有必須的糧食，還有溫莉硬要塞進去的信紙、信封；她說，到哪裡去都好一定一定要寫信回去。說的時候，她眼睛都紅了。真是的還是那麼眼淺啊。阿爾笑著對她這樣說，然後溫莉又是哭得更厲害了。
就像那個時候一樣，溫莉總是最愛哭的那一個。
阿爾呆呆的想著，阿姆士唐少校給的資料都放好在行李箱了；水瓶也帶了好幾個；所帶的錢也應該足夠一年的旅程吧……還有，那張三個人的相片也放好了，雖然之前也想過，看見這一張相片自己又會哭起來，最後還是忍不住塞進了行李箱中，那一小的暗格。
「OKAY，東西都在。」
「愛德華──？」
突然一把聲音就喊著，阿爾沿著聲源轉過頭去，先不管他叫的是誰，他只是疑惑這把聲音似是在叫自己……
「愛、愛德華？」是店舖裡的大叔，他對著站在店外的阿爾叫道，並急步的衝了出來；而當阿爾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發愣了一會，才發現了這個孩子並不是他口中的愛德華。「你是、阿爾凡斯嗎？」
「唔、嗯。是的。」阿爾先是皺了一下眉，然後看著大叔說道。「梅森你不是連我也認不到吧？」
「啊……哈哈哈……」梅森抓了抓頭，勉為其難的笑著，說著你們兩兄弟真的好像，特別是阿爾你穿上了他的披風……
阿爾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但這一刻他真的好想叫梅森快住口。
「你就在這裡繼續工作嗎？」
肉店的招牌仍然沒變，這是他唯一進來後的想法。當在門口放下那重甸甸的行李時，頓時覺得人像輕了一半，這個行李真的有夠重了…梅森只是走來走去又抬椅子又放下在阿爾面前。
「對啊……你等等、我去叫斯古先生來！」突然想到自己竟然沒有叫斯古先生出來，梅森停在原地，然後就快速的奔跑進房子。
「呃、慢住……」話未說完，梅森已經如箭般衝進去房子了。阿爾看著那愈來愈小的身影，緩緩嘆了口氣。
那種有點腥夾著屋子裡清新的氣味衝著阿爾的鼻而來，他由衷地笑了起來。真懷念啊，從前到這裡也是這樣的味道，這裡果然一點也沒有變……還是那麼的……像家。
他垂下頭，把手指扭來扭去，突然就靜了下來。
「阿爾？」
阿爾抬頭，看見是斯古先生，微笑了一個。
「斯古叔叔！」
「你怎麼又回來了？」面容是依舊的兇惡，但語氣同眼神又是那麼的溫柔，斯古微微一笑問著，從大門裡走出來，走近阿爾坐著的桌子停下，又緩緩坐了下來。「你不是去旅行嗎？」
「是啊。」阿爾點了點頭，望著斯古坐下以後，繼續說。「我回去了利正布爾跟比拿可跟溫莉說了以後，還是決定回來找你們……道別。」
「傻孩子，你不是已經道別了嗎？」斯古疑惑地問著。
「嗯……不過，我想跟師傅說多一聲。」阿爾把視線轉移到小桌子上，伊茲米那笑著的相片，眼神又感傷起來。「總是覺得，有一點事還沒有做似的。這樣離開……有點不孝呢。」說罷，阿爾勉強的笑了一笑。
「伊茲米一定很開心啦。一定。」斯古微笑了一個，伸出手往阿爾肩上輕輕拍著。「你不需要覺得內疚啊，你想去找愛德華也是很正常的。而且伊茲米會覺得你可以下定決心，很棒啊。」
「斯古叔叔……」阿爾緊抓著衣服的下擺。「謝謝你。」
「你這樣的穿著，很像那時候的愛德華哩。」斯古把視線緩緩放在外面蔚藍的天空，像有點懷念的說著。「那時候愛德華帶著你到處去旅行，同樣的穿著，又是那麼的活躍跟自信。」
「────你知道嗎，那時候的愛德華說絕對要把你的身體找回來的。」
阿爾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這樣的事很陌生、卻又明明是自己的經歷……
「我想，如果現在的愛德華是在某一處地方，他也一定很努力的，想回來跟阿爾一起吧。」
「嗯。」阿爾點頭，他聽說過旁邊的人所說，他們兩個過往的事；即使自己是想不起，卻一直相信哥哥在某一個地方努力中，而自己也就應該去找尋哥哥。「我也相信，哥哥在等我……等我去找他。」
「這樣想就對啦。」斯古說著，站了起來。「你今次要去多久了？」
「我也不知道。」阿爾拿起外套回答著，深呼吸了一口氣。「只要是去找哥哥的話，可能……可能是無限期。不過我不會放棄的。」
「這一種決心；你們兩兄弟真的好像。」那時候愛德華也是說一定不會放棄，一定要找回阿爾的身體。那一種決心，就如現在阿爾那種眼神一樣，讓人也振奮起來。「也許就是這一份決心，你們一定會重逢的，阿爾凡斯。」從前就是因為愛德華的那一份決心，現在才會看見這樣努力生存下去的阿爾吧。
「嗯！」阿爾笑著，手再度拿起行李。
「你的行李還不是一般的重啊，阿爾。」斯古一手就輕鬆地牽起行李箱，他跟著前往火車站的阿爾。「你可以拿到嗎？」
「可以啊。」阿爾輕快的回答著，反正即使拿不起，自己還是會拖著一放的，因為裡面的，都是不可以放下的東西。「裡面都是一定要帶必需品。」
「火車到了。」斯古把行李箱交給阿爾，阿爾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下，然後手牽起了行李箱上的小圈。「麻煩了你送我過來，斯古叔叔。」
「不要緊，店舖還有梅森在看著。」斯古這樣的回答，把車票交給阿爾。「反而是你，旅行中有什麼事發生，就打個電話回來吧。」
「好的。」阿爾正想轉身，卻被下一句給怔著了。
「阿爾，會寂寞嗎？」
斯古突然這樣的問著，關心的眼神看著阿爾，阿爾聽到了這個問題，只是發愣了一會。
「寂寞……？」喃喃自語地對自己說道。
「只有你自己一個，不會有事吧？」斯古站在阿爾面前，語氣有點擔憂。「其實你是可以待在這裡的。」
「不，我一定要去的。」阿爾抬起頭，對著斯古認真的說。「我現在要做的事……是要找哥哥。就是這樣了。待在這裡……我會感到很難過，我想找回哥哥，然後跟他一起，生活下去。」
「好好保重。愛德華不在身邊，你也會努力的撐起來吧。」
「一定。」阿爾垂下頭。的確，離開利正布爾和這裡自己去旅行，會感到寂寞和孤獨……不過，即使只是自己一個人，也要走下去吧。哥哥也一定是這樣想的。
「那麼……如果是感到寂寞的話，就回來吃一頓飯吧，這裡是隨時都歡迎你的。」
「嗯。」阿爾緩緩伸手到行李箱裡，緊緊抓著那張發黃的相片。
無論如何，那張相片還是會隨身帶著，這樣的話他不會感到寂寞了，因為相中三個人的笑容，就是他現在的目標；他要去找哥哥，然後，自己就不會再感到孤獨……
哥哥在的話……如果哥哥在的話一切都會是美好的……
這副身體是哥哥換回來。換言之哥哥就是我的一部份吧。
『嗯，哥哥會一直在旁邊。』
所以他不用怕自己一個人的旅行了。
『好了，還痛不痛啊？』又是這一把聲音在叫著自己，阿爾突然好想伸出手緊緊抱著面前這個人，然後說著我好掛念你別再走啦……『阿、阿爾？』
愛德華感到腰被坐在地上的阿爾死命的抓著，他回頭看著阿爾，笑了起來。
『阿爾你幹嘛啦，要回家了喔。』
『不要走不要走……』阿爾喃喃地說著，小手緊緊抓著愛德華不放。『哥哥別走啦……』
『我怎麼會走啦。』愛德華蹲下來，凝視著阿爾那因為痛楚而哭紅了的眼睛，然後嘆氣說道。『我不會走的，所以阿爾害怕的時候，抓著我好了？』
『……可以嗎？』
『當然啦！哥哥出生就是為了疼愛弟弟的！』愛德華豎起拇指指著自己，然後神氣的咧嘴笑。下一個動作，則是牽起阿爾的手，拍了拍阿爾手上的污泥。愛德華緊緊捉著阿爾的小手，往前走著。『下次小心點啦。』
影子被夕陽拉得好長好長，阿爾看著而前小步跑著的哥哥的影子，忽然覺得哥哥的背影好大好大，手好溫暖。
『好啦，我們回家吧。』
「笨蛋……呃！」阿爾邊想著從前的事，聽到了火車嗚嗚的的聲音，才驚覺不知什麼時候跑出來的淚水滑落在手中的相片上，他慌張起來，用手袖急速的抹走那一點點的眼淚，過後，卻徑自笑了起來。
「看來……我們都一樣笨蛋呢，哥哥。」阿爾傻笑著，然後把相片放回行李箱的一小格裡，確定不會弄皺的時候，又微笑了起來。
今天才是旅行的新開始，路還很長，他知道晚上自己一定又會軟弱的啜泣起來，不過為了找回哥哥，已經沒有什麼好怕了。
他閉上眼，腦海浮現剛剛相片上，哥哥、溫莉跟自己的笑容。微風隨著火車的開動而輕輕拍著阿爾的臉。
『旅程開始囉，阿爾。』
好啊，當找到哥哥的時候，一起回家吧。
END.
文章標籤
全站熱搜
留言列表
澤染的世界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