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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矛盾
  
  
  他們是武士。
  他們在腰間插著的佩刀是權力和義務的象徵,他們掃蕩、整治、清除,再重新給予秩序、維持安全。
  
  但他毫不在意所謂的正義和邪惡,除了眼前叼著煙一副痞子模樣的大叔,其他東西並沒有優先需要處理的迫切性。
  
  早上他橫躺在庭院木板之上,等待目標的腳步接近,然後趁著他不防備之時狠狠地往他旁邊的木柱砍過去──通常與他黑色的髮絲距離兩CM。隨著練習次數增多,少年也逐漸熟能生巧,如今已經可以戴著眼罩、轉身,用右手向後精準地砍去那男人瀏海的尾端。
  
  

  
  少年扯起最優雅的一個微笑,說,早安,土方先生,你怎麼還沒死?
  
  男人會不緊不快地退後一步,然後用五秒吸一口大氣,用整個屯所都會聽到的聲量吼────沖田總悟你到底多想要我變成禿頭啊!!!!
  
  
  
  
  
  02. 意外
  
  
  
  
  重點並不在那裡吧,副長。
  
  
  山崎退每個早上都得小心翼翼,因為作為一個優秀的監視,久而久之他就摸清了一番隊隊長的惡趣味。早上他會裝作不經意地坐在庭院上,用那大刺刺的紅色眼罩遮掩懶慵的雙眼,雙手交疊在腹前,傾側著腦袋淺睡。
  
  起初他並不明白隊長明明就有舒服的床鋪睡,為甚麼每早上像個老伯一樣特意早點起來往庭院裡去小睡?太奇怪了吧。
  
  後來有一次他走過庭院才不過三步咻地一聲看著自己左邊頭髮爽快地脫離頭皮,再緩緩地隨著秋風而下。沖田總悟隊長拉開他的眼罩,對著半禿的他挑起了半邊眼眉,說,不好意思,以為你是土方先生砍錯了喔。山崎,你應該還年輕,怎麼禿了一邊頭呢?這樣對真選組的聲譽不好,以為我們的人都是少年脫髮的喔。快去找有效的生髮水,不然另一邊也沒有了怎麼辦。說罷又搔了搔栗色的頭髮坐回去原位。
  
  自此之後真選組全員早上一概很有默契地往另一邊路繞,腳步未敢再踏庭院一步。幾日之後,山崎摸住可憐的左腦袋,忍不住往庭院裡看,隊長依舊安靜地坐在一邊。落葉輕輕滑過他交叉的手旁,構成一幅恬靜的畫面,前提是沒有任何人觸動這個機關之先。
  
  
  
  正在他看呆了之際,黑髮男人打著呵欠一邊越過他,一邊說,
  『山崎,呆在這幹麼,不用做事喔。』
  
  『副長……』山崎在男人遠去了幾步而逐步進入機關之前虛弱地喚著,終於引來了男人停步回頭注視他禿了一邊的頭顱。
  
  『……山崎……』
  『副長……(淚)』──明白了的話回頭是岸啊副長!!!
  『雖然可能很殘忍,』男人很嚴肅地接話,『但山崎,你要是少年脫髮的話找找生髮水比較好喔……影響組的聲譽饒不了你喔。』
  
  你又抓錯重點了,副長。
  『……副長,前面……隊長……』
  『我知道。』
  
  『……』
  山崎看著副長留他一個很帥氣的笑容,就拂袖而去,步進屠城。
  
  
  
  
  
  03.忍耐
  
  
  
  
  你問我怎麼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那是因為沖田總悟在我眼中只不過是一隻幼虎。
  
  土方十四郎低頭挪開煙支,很神氣的扯起嘴角。
  
  
  
  男人睜開眼睛的時候剛好是四點正。這個時候鳥聲未散,而黎明的顏色像水彩一樣爬上了紙扇門,透出了外面婆娑樹影。他忍著微微的偏頭痛起來,打了個不大不小的噴嚏。
  
  換好了黑沉沉的制服他預想了一遍今天的行程。待會要晨練,而飯堂又未開,去逛逛吧。他緩慢地推開扇門,嚇得外面的鳥拍翼就飛去青空。
  
  點燃第一支煙的時候庭院傳來腳步聲。照道理來說應該覺得驚慌才對,但男人不慌不忙地挪開了煙支,雙眼微瞇,向著右邊的轉角位置呼出一口煙圈。
  
  這陣子那幫傢伙不知怎地喜歡在屯所裡面繞大圈,去個廁所也要鬼鬼祟祟地經過自己房門口。後來他忍不住問那大伙兒是不是嫌生活太苦悶了想要被開刀鋒,他們抖著身子流著男兒淚指了指最前方,山崎那半禿的頭顱。
  
  以副長精明的腦袋和縱橫戰場的經驗,他就立馬明白有人為他犧牲了──大伙兒感動得當場痛哭,順便扯了扯他的衣角說,『副長,我們斷不想你英年早逝,但總得要一個人經過庭院讓隊長泄憤的……』
  
  於是眾人又一同看向流了一背冷汗的副長。
  
  
  但久而久之他習慣了,也就沒再向他們提起後來遇見沖田總悟時有沒有受傷。每一天大伙看著副長的腦袋還在,就知道沖田隊長的心情今天也不會好起來。偶爾他們良心發現便叫副長不要再走那條路吧,但副長只是呼了個煙圈,吃吃地一笑置之。
  
  
  
  
  你們這幫混蛋。你以為我不知道每個早上那小子都會若無其事的依著木板地小睡,然後趁我來臨的時候狠狠地砍過來──頭一兩次可能還會被刀背撞中鼻樑,現在身體反應已經幫他避開了所有招數──拜他所賜,我覺得自己比以前敏捷多了。有時候他會認真想,到底這小子是不是為了幫他練習突襲才費煞心思、黎明時分日復一日地爬起來砍他?
  
  『你是笨蛋嗎?這當然是為了不放棄任何一個殺掉土方先生的機會啊。』
  
  男人第n次露出了青筋,又第n次反射性地把自己剛好擠完蛋黃醬的豬排蓋飯推到沖田總悟的面前。
  『……土方先生。』
  『怎麼了?我讓出精心製作的豬排蓋飯讓你忍不住要道謝?』男人分開手中的筷子,雙手合十,然後瀟洒地甩了甩前額的瀏海說,『用不著了,總悟,男人之間不要說這種肉麻的話。』
  
  
  
  『土方先生,你手藝這麼好怎麼不轉去當寵物店的老闆?全天下的狗狗都會很感謝你的,輪不到身為人類的我。』
  
  話雖這樣說,沖田總悟低下了眼眉,又分開了手中的木筷,雙手合十,挾起了滑溜的淺黃豬排塊。
  而土方十四郎盡量在少年低頭吃飯的時候偏頭笑。
  
  『我們扯平吧,總悟。』
  『嗄?』土方托著腮看少年用那沾了一圈蛋黃醬的嘴回應。
  
  
  豬排蓋飯怎麼可能沒有蛋黃醬?開玩笑。土方十四郎放下剛好擠完的空瓶子,摸了摸褲袋,迅間又黑起了臉。糟透了,沒有帶後備用的蛋黃醬,這個下午我怎樣生存下去?土方突然有呼吸困難的感覺,在下屬面前又唯有佯裝沒事。
  『怎麼了?土方先生。想去廁所大解又發覺沒有抹紙?』少年眼也不眨地調侃他,『用不著了,土方先生根本就不用那種東西,用手不就好了嗎。』
  
  『你才是給我用任何一個身體部位停止你那抖s爆發的裡性格。』男人動作挺大地吞嚥了一下,雙眼閃亮亮地看著少年正在吃的特製豬排蓋飯。『…呃。我去一下……廁所。』
  『……』少年沉默地扒了幾次飯,看著男人遠去的黑色背影,小聲地說,『這種生化武器還是放在高處比較好,土方先生,不要輕易地給小孩子拿到才對吧。』
  
  他在後褲袋抽出一支完好未開封的蛋黃醬。
  
  
  
  土方十四郎回來的時候少年已經離開,留下了一張寫得很醜的字條,說因為吃了土方先生的特製狗糧覺得不舒服,要回去屯所休息,以免拖累巡察的工作。你丫的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裝模作樣?
  
  土方嘆了口氣,眼角就映進桌上好好放著的蛋黃醬。他看向沖田總悟坐過的位置,那裡還有重量的痕跡。閉上雙眼跌坐下來。他揉了揉了發痛的雙眼,卻難以掩飾自己眉眼的短暫溫軟。
  『……我不客氣了。』管他有沒有下毒藥,他拾起筷子,雙手合十。
  
  ──你問我怎麼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那是因為全天下只有這隻幼虎才願意整整十八年吃我特製的蛋黃醬豬排蓋飯吧。
  
  
  
  
  
  04. 難題
  
  
  
  
  
  正所謂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有恆心鐵柱磨成針,這種不知哪來的諺語沖田總悟不知聽上幾多萬遍了,可任他怎樣長年累月地努力,就是不能夠把目標人物的腦袋磨成針。
  
  因此他現在感到十分的納悶。
  枉他每天早上精密地布署、每天下午預備好瀉藥、晚上時誠心誠意地祈求神明的幫助,那男人除了比昨天腦殘了之外卻一條頭髮也沒脫落。
  
  從來沖田總悟這個抖S看中了目標,就要狠狠地用盡他所知道的方法羞辱玩弄,直至他厭棄為止──人嘛,好奇心一旦被滿足了,新鮮感和刺激感就當漸漸消失,翌日就當消聲匿跡罷。
  
  
  
  『我們扯平吧,總悟。』
  男人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任何表情。少年想起今早他被自己快而準地削落的瀏海,浮想至他每個早上都喊不膩的「沖田總悟──」,中氣十足的;揪起自己衣領的時候還略帶尼古丁的味道。
  
  每次每次他都自以為得逞了,還不小心溢出了得意的笑──就這樣吧,土方先生,我和你之間本來就應以撕殺對方為日常的。儘管憎恨我,被我羞辱至死,然後讓我厭棄你吧。嘴角扯到最盡時卻又升起了一絲無聲無息的愁悶。
  
  
  
  可惜只有這個男人從來不如他所願。
  他放開少年的衣領,順便拍一拍順了他的白色領巾。然後用他那雙青光眼抬頭看一看秋季的天空,便會說,天氣冷了,快點滾進去被爐臭小子。
  
  
  
  少年睜大了赤眸,又在一秒之間流轉至厭惡的神色。刻意的掩飾突出了過長的待機時間,少年僵硬地轉開腦袋,狠狠地呿了一聲。
  
  他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現,只有這個男人,他玩弄了十八年,這之間從沒有一秒他成功說服自己放手。
  
  土方先生你怎麼不早點去死,他低聲地呢喃。一會爾後他真想冷笑,沒有一句說話比這句更來得突兀了。
  
  
  
  
  他想,他要相信自己抖s的才能。很快他便會厭棄這個男人了,很快他就可以脫離每日玩弄他的行程表,很快就不用再浪費地球資源親手紮幾百個草人了──人生那麼苦悶,又何必自找麻煩,追纏著一個不會給予你反應的人。
  
  
  他如此地想著,茫然若失的眼底映進楓葉飄落的庭院。微微揪緊了兩邊的衣領,十雙手指冷得發白,他不由自主地坐下、倚著木柵。青草味一湧而上。
  
  土方先生,快點來吧,只要你路過讓我砍一砍,我的雙手又會回復正常的溫度了。
  
  
  
  ──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樣打發下半生的時間。
  他用力的搓暖指腹,臉頰升起一襲溫婉的紅。
  
  
  
  
  
  fin. or tbc?
  
  
  小記:(你要確定你萌青蔥才看下去噢)
  
  我想我是挺喜歡這兩個人相處的氛圍吧,
  打打鬧鬧,又互相調侃,卻又在生活細節當中低調地忍受著對方難以接受的壞習慣
  這種忍耐其實不用明說,因為當你生活一切通順無阻的時候,便會突然發覺其實那是因為你身邊的人一聲不響地委曲自己而貼合了你的形狀
  對沖田總悟來說土方先生就是一個這麼的人,忍受他每一天的偷襲,卻又在下一刻毫不計較的說些甚麼吧
  久而久之沖田能夠擺脫這個壞習慣麼?不可能吧,因為十多年來土方先生溺愛慣了。只有土方先生才能忍受他對我來說是最萌的事。而只有沖田才會吃土方先生特製的飯也是最有愛的事。
  
  但我還是很難接受TYT跟沖神。也許是因為本來覺得這兩對根本就是相同的人配在一起。當初人設就是分由兩個人分裂出這四個人,銀桑太像土方而神樂太像沖田了。對我來說他們應該是互相理解的損友而不是互生情愫的關係吧。
  
  所以我堅定無誤的選擇了萌土沖。(銀沖甚麼的是調味品)(?)

3/23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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